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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宁静致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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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,重温《红楼梦》,看到平儿一改往日的和善慈悲,向凤姐告发贾琏私娶尤二姐,弹幕上飘出一句话:这平儿真双标!
确实,当初贾琏与多姑娘偷.欢,平儿发现后帮贾琏把多姑娘的头发藏起来。王熙凤盘查时,她还说东西自己检查过了,替贾琏隐瞒了过去。
可如今,贾琏在外娶了尤二姐,她就换了一副面孔,着急忙慌地把从小厮那儿听来的消息向王熙凤和盘托出,看起来还真是有点“双标”。
那么,同样是贾琏背叛王熙凤,平儿却一隐瞒,一告发,到底是“双标”,还是另有隐情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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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利益绑定,隐瞒是给共同体“护盘”
有人说,平儿在《红楼梦》众多丫鬟中,是夹缝中的生存智者,浊世里的人性微光。
确实,作为王熙凤的陪房与贾琏的通房丫鬟,平儿身处“夫权”与“主母权”的双重挤压之中。
她既要应对王熙凤的猜忌与严苛,又要调和贾琏的荒淫与粗鄙,却能以“柔”化“刚”,没有一颗玲珑剔透心,可不分分钟下线。
平儿是个端水大师,做事向来沉稳有方,而且时时注意顾全贾府颜面。
贾琏借着巧姐出痘疹,被安排到外书房斋戒之机,与多姑娘滚了床单。
平儿在收拾贾琏衣物之时,发现了包袱中的一缕青丝,立刻明白贾琏又偷腥了。
平儿知道多姑娘是有夫之妇,与贾琏的关系只是互取所需。贾琏满足了个人私欲,而多姑获取银子和首饰。
他们俩的这种关系是露水情缘,没有情感基础,不会持久。当然影响不到王熙凤当家主母的地位。而影响不到王熙凤的地位,也就影响不到平儿自己的生活。
平儿知道在这个夫权的社会,得罪了贾琏,她往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。不如,给他一个人情,日后,贾琏对她或许还会顾念些许情分。
而告发此事,不但贾琏颜面尽失,会迁怒自己,而且王熙凤善妒成性,动不了贾琏,欺负她平儿,那是手拿把掐。左右她都是个出气筒,这吃力不讨好的事,聪慧的平儿怎么可能出手!
平儿心里有一杆秤:
贾琏、王熙凤是她的主子,在不动摇家庭根基的基础上,维护了他俩的家庭和谐,便是给自己一个相对稳定的生存空间,打破这种稳定便会引来家庭地震。
平儿知道他们三个的利益捆绑在一起,护稳“主盘”,就是保护自己。
2威胁超标,告发因碰了生存“红线”
尤二姐是贾珍续弦的妹妹,尤老娘有命妇身份,她出身官宦,地位不低。而且她容貌俊俏,性格温柔。
贾琏对尤二姐那是真正的爱慕,大有娶回家来做长久夫妻之意。毕竟在王熙凤的淫威下,他过得过于压抑,有个解语花陪着,这可是一生难求的。
贾琏娶了尤二姐,又是在安枝巷置宅子,又是暗中操办婚礼,性质与多姑娘的偷 欢就完全不同了。
原著中,贾琏是这样说的:“人人都说我们那夜叉婆齐整,如今我看来,给你拾鞋也不要。”
这可不是男人在家红旗不倒,在外彩旗飘飘那样既要又要,而是大大威胁到王熙凤当家主母的位置,大有取而代之之势。
王熙凤膝下又只有巧姐一个女儿,小产后身子又患有下红症,再有身孕机会几乎为零。这尤二姐又身怀有孕,一旦生下儿子,那扶正取代王熙凤的可能性又加上几成。
当时东窗事发,贾母只骂了几句,也没有过于苛责,大有默许之意。
任由发展,王熙凤地位不保,那便成事实。平儿的“通房”身份本就仰仗凤姐的默许,如若凤姐失势,平儿的处境只会更艰难。
尤二姐的存在,远比多姑娘的威胁大多了。这已从“风流韵事”升级为对家庭权力结构改变的威胁,平儿揭发尤二姐,本质上是在清除可能颠覆自身生存根基的隐患。
说到底,平儿告发尤二姐,看似为了王熙凤,实则是给自己留后路,保全自己而已。
3生存底线,审时度势才是自保“算法”
在贾府,地位阶层森严,生存规则向来就是残酷。
金钏之死便是明证:金钏只不过与贾宝玉调笑几句,王夫人就不问青红皂白,一顿羞辱,一记耳光,还要将她撵出贾府。金钏不甘受辱,一气之下,投井自尽。
在贾府工作的下人,需在主家的权力夹缝中找平衡,既不能越界触怒主子,也不能因“无用”被轻易舍弃。
平儿深谙此道。如果她不能替主子分忧,不能平衡两个主子的关系,最终倒霉的就是她。
贾琏偷娶尤二姐这件事已成定局,王熙凤最终也一定会知晓。当有朝一日,凤姐从别人的嘴中得知此事,平儿的下场可以预见。金钏的今日,就是平儿的明日。
因此,对多姑娘的隐瞒,是平儿“懂事”的体现——她懂得哪些事可以“装糊涂”,以此换取主子的信任,以便得到保护。
而揭发尤二姐,则是她守住底线的选择——当威胁已经触及自身赖以生存的秩序时,她必须做出“正确”的站队。
4写在最后
在贾府,“糊涂”是生存的手段,而“清醒”则是生存的底线,两者皆是自保的武器。
这一点,平儿看得很透。
对于贾琏的这些风流事,无论隐瞒也好,告发也罢,平儿只是用最实际的方式保全自己。
这不是“双标”,而是看透贾府生存规则后的自保。
作者简介:宁静致远,70后小学老师,期望退休后有一段静谧的独处时光,在文字的世界里栖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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